对于达里雅布依的向往和好奇，缘于它的原始与神秘。它是隐藏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的一片绿洲，达2000多平方公里，是面积最大的原始村落。发现它的存在仅仅百余年，而它究竟存在多长时间至今还是个谜。

几年前，本来有一次机会前往，却是阴差阳错地错过了。2024年11月12日这一天，风和日丽，天高云淡，陪同著名作家张者老师一起赴达里雅布依采风，终于圆了我多年的梦想。

我们换乘的两辆越野车一大早从于田出发，全程240余公里。按说在新疆二百多公里并不算远，驾驶员玉孙江讲，汽车到达达里雅布依新村后，有近150公里全是沙漠。也就是说，这150公里原来是没有路的，只有靠越野车强大动力在沙漠里走出一条路来，最后到达目的地，所以整个行程得四五个小时。我们听后满是好奇，想像越野车征服沙漠的壮举和未曾谋面的千年原始村庄，一路兴奋不已。

越野车飞驶在通往新村的沙漠公路上，两边的沙丘连绵起伏，偶尔会有几棵金色的胡杨树一晃而过。出于田县城往西再往北30公里处，我们看见了克里雅河国家湿地公园的牌子，但是并没有见到真正的湿地。车继续行驶，到57公里处，从右向车窗望去，一条像金色腰带的河流吸引了我们的眼球，我们赶紧下车。玉孙江说，这就是克里雅河。放眼望去，它像一根飘带，悠然散淡地向北飘去，一直飘向塔克拉玛干沙漠中央那最为干旱的死亡之地。而沙漠里所有的河流，最终的命运都是被沙漠吸干，克里雅河也不例外。在克里雅河即将沉没于滚滚黄沙的的最后时刻，它滋养了一块大漠深处的神秘绿洲——达里雅布依，我们要去的目的地。

克里雅河发源于昆仑山主峰北坡，总长530公里自南向北流动，在滋润了于田县的绿洲后，继续蜿蜒向北，深入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最后消失在达里雅布依的北面。

车行驶不到一个小时，我们便到了达里雅布依的新村。这里的216户800多人是2019年整体从老村搬迁过来的。整齐划一的房子，干净的街道让达里雅布依的村民过上了现代文明的新生活。很巧的是，我们在这里碰见了玉孙江的高中同学，从达里雅布依村考出去的第一个女大学生库尔班妮莎，她从新疆财经大学毕业后主动回到了家乡，任职于于田县文旅局，后又申请回到新村访惠聚工作。她说，她太爱这片沙漠了，虽然上了大学，有了工作，她还是想回到达里雅布依，为家乡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们听了都很感动，纷纷和她合影留念。

短暂的休息后，玉孙江把两辆车轮胎逐一放气，原来车行沙漠路时轮胎气压不能太高，气软的轮胎与沙子的接触面增大，有利于沙漠行驶。玉孙江说，进入沙漠后就没有信号了，大家该联系的联系，该留言的留言。

随着越野车的轰鸣声和沙尘的扬起，我们进入了沙漠，沿着克里雅河西岸向北而行。通往达里雅布依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沿着克里雅河一路北上，途经沙漠、胡杨与河边起伏不平的道路。车进入沙漠后，玉孙江的野性终于爆发出来了，这些年他买了越野车，利用空闲专门跑这趟沙漠路。说是路，其实没有路，全靠驾驶人熟练的技术和大胆的操作，沿着隐约可辨的车辙，在一个接一个的沙丘上穿梭绕行。为了刺激，玉孙江故意寻找沙坡陡峭的地方行驶，车上的人时而颠起来，时而坐下去，像坐过山车一般。玉孙江说，在沙漠里行驶，图稳求慢没有意思，他喜欢越野车爬坡时发出的轰鸣，喜欢游客发出的尖叫声。好在我们一行人都不晕车，任凭玉孙江征服一个又一个的沙丘，我们在颠簸中肆意地叫喊，随意拍下胡杨、红柳、沙丘、河滩和时而蜿蜒而至的克里雅河。天气出人意料地好，天蓝得像染过的一样，时不时几朵白云在克里雅河上空飘荡。我们的心情也彻底放纵，和越野车一同起伏在这茫茫的大沙漠中。

突然，一棵胡杨树吸引了我们的目光，它是那么深情地矗立在沙漠之中，树干有碗口那样粗，上下没有枝干曼叶，干干净净的一棵树努力向上生长，所有的叶子金黄灿烂，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我们立即叫玉孙江停车，纷纷下车想和胡杨树进行亲密接触。树的四周，是起伏的沙丘，不远处有死去的胡杨老树根和正在生长的胡杨幼树，对比之下更显得这棵树的不平凡，它犹如一位风韵犹存的少妇，散发出迷人的魅力，世界仿佛一下子停止不前了，就想坐在树前，深情地凝望，感受它的每一片叶子发出的耀眼光芒，让人不忍离去。随行的王寒冰诗兴大发，随口朗诵起关于大漠胡杨的诗歌来：“谁说沙漠该荒凉，不离不弃有胡杨。独木也敢藐风沙，成林能覆万顷荒。札根大漠情深深，枝横云梦中苍苍。待到金秋十月天，独领风骚醉夕阳。

独领风骚醉夕阳，迁客骚人欲断肠。长遍漠野三千里，照亮天地万古荒。绿叶能做撑天伞，傲骨可称千年王。惯看古今多少事，留下精神日月长”。

王寒冰深情地朗诵让我们面对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的胡杨心生敬佩，它像我们兵团人一样，扎根贫瘠的沙土，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不屈不挠，奋发向上，像诗中写的那样，独木也敢藐风沙，成林能覆万顷荒。有了胡杨，这偌大的沙漠就有了生机与活力，才有一批又一批的探险者，不顾路途遥远追梦圆梦来到这里，感受大自然的伟大和金秋时节沙漠胡杨的无穷魅力。有的人也像这胡杨一样，把根深深扎在了新疆和兵团荒凉又神奇的土地上。

我们恋恋不舍离开，玉孙江说，这才走了不到四分之一的路程。越野车像一头发怒的野牛继续行驶在茫茫沙漠。渐渐地，我们发现了羊群，也许是受到了惊吓，羊只见到越野车像箭一般地离开。玉孙江说，沿途都分散地住着达里雅布依的村民，有的几公里住一家，有的几十公里住一家，这些地方树多草多，适宜羊群生长。他们的房子看上去都是用树枝或芦苇草做成篱笆搭建而成，每家都有几平方的太阳能光板用于照明。奇怪的是，我们见到的都是羊群，没有见到一个人。玉孙江说，沙漠太大了，见到一个人难呢。

不知不觉车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沿途没有地名，我们也不知道究竟到了那里。当越野车翻过沙漠驶入河边空旷地带时，突然映入眼帘是的一汪碧波荡漾的湖水。玉孙江说到这里路程一半，我们也是被颠簸的饥肠辘辘，决定在此午餐并稍作休整。

车停在几棵胡杨树下，我们下了车，立刻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原来是克里雅河在这里拐了个湾，并在此形成了一个较大的湖泊，湖水清澈透明，一群群野鸭野鸟在湖中嘻戏，几朵白云缓缓向湖中移动，胡杨金黄的树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湖水与蓝天一色。同事感叹道：此景只应大漠有啊，我们哪得几回见哪！  

同行记者小胡忙拿出无人机拍下这绝世美景，玉孙江则帮着在胡杨树下支起烤肉的炉架，我和其他同伴纷纷拿出手机，寻找合适位置留下大漠深处难得一见的美丽风光。

当然，从下车见到这个湖泊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心都醉了，无聊的城市生活，习惯的朝九晚五，辛苦的加班加点、冗长的参会陪会，所有的一切这时都离你而去。置身在大自然馈赠的这片湖泊之中，你会什么都不想，拍完照，静坐湖边，闭上眼睛，阳光暖暖地洒在你身上，你会听到微风在耳边轻拂，水鸟在湖中嘻闹，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这种静谧能洗涤你的内心，净化你的灵魂，宽广你的视野，人和大自然融为一体，所有的烦恼、疲惫都烟消云散，也许这就是大自然神奇的力量吧。

我们尽情的享受着大自然馈赠给我们的这些美好时刻，突然，湖中的野鸭扑哧扑哧地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一圈，向着远方飞去。原来，是记者小胡无人机的声音惊动了它们。只留下一对鸟没有一丝惊慌，它们对无人机的拍摄置若罔闻。张者老师说，那一定是对鸳鸯，足见它们爱情的坚贞。为一探究竟，我和寒冰、依力哈木决定到湖对面看看。柔软的沙滩上，留下许多野鸭的痕迹，甚至踩出了一条光溜溜的大道。慢慢靠进那对胆大的水鸟，果然是对鸳鸯。我对寒冰说，这么好的湖，这么忠贞的鸟儿，这湖应该有个名字，不如我们就叫它鸳鸯湖吧。

玉孙江的肉串已烤好，熟悉的烤肉香味飘了过来，我们禁不住诱惑，赶紧从湖对面往回走，但是鸳鸯湖对面美丽的景色又让我们挪不了步，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幻觉。只见那一排胡杨树在湖中的倒影，把湖水染成了金黄色，像是铺满了黄金，微风拂水，金光闪闪，让人如痴如醉。烤炉里冒出的青烟和烤肉的香味弥漫在鸳鸯湖的上空，如洗的蓝天、金黄的胡杨，这些美景美食都让我欲罢不能。不得不说，玉孙江的烤肉也堪称一绝，这是我吃到人生中最美味的烤肉了，鲜而不腻，嫩而不腥，真是人间美味。

享受完美食后，我们静坐在鸳鸯湖畔，沐浴着初冬的暖阳，这时候，一群水鸭排着整齐的队伍从头顶上飞过，我们连忙拿出手机拍照，但还是来不及，见我们纷纷站起来，本来要飞落湖中的水鸭又快速地飞远了，没有能拍上照成为我们的遗憾。

继续启程。一路上景色变幻，时而黄沙漫漫，时而沙丘高耸，时而芦苇遍地，时而胡杨成林，时而羊只成群，无一不撞击着我们的眼球。在克里雅河冲击的一处开阔地，我们见到了一户人家，院子上挂着饮食文化体验店的牌子。我们下车来走进院子，只见院子里空空如也，在一个角落里堆放着一些大芸，当我们大声呼喊着有没有人时，一个黒瘦的克里雅人从外面走了回来，他面带笑容热情地和我们握手。依力哈木上去和他交流，他说他养有200多只羊，这个地方草多树多，羊群能吃饱肚子，孩子们搬迁到新村，他们夫妻俩就留了下来继续牧羊，这也是我们在整个沙漠行程中见到的唯一一位克里雅人。

离开老人，我们继续前行，玉孙江说，这时已走过了大半路程，达里雅布依已经遥遥在望了。又行驶了近一个小时，玉孙江把车停在了一个沙丘的最高处。他说，这是途中最后一次停车了，大家下来看看。我们下车，哇，这个地方真是观景的绝佳地，在高高的沙丘之上，我们向下俯瞰，克里雅河曲折蜿蜒，河岸的沙丘延绵起伏，红柳、胡杨隐约可见，方圆数十几公里风光尽收眼底。顺着车来的方向，一条不似道路的道路无数道车辙印重叠分开又重叠，一直伸向去往达里雅布依的方向。

在交流中得知，最早发现达里雅布依这片绿洲的是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他于1896年在克里雅老河床附近，找到了喀里墩和丹丹乌里克两处汉唐遗址后，沿克里雅河继续北上，寻找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尽头，在沙漠腹地惊讶地发现了一大片参天胡杨林，林中不仅有动物出没，还有一群生息于此的人。后来，他把这次史诗般的穿越写进了著作《穿越亚洲》中，从此，让世人知道了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腹地，居然还有一片绿洲和与世隔绝的克里雅人。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于田县政府得知在自己的地盘内，竟还有一群“野人”隐居在沙漠深处不为人所知时，派出工作组前往考察，从此揭开了达里雅布依神秘的面纱。生活在这里的原始居民，依靠他们的母亲河克里雅河而被称为“克里雅人”，于田县政府将其编入管辖建制，先后经历了人民公社和大河沿大队，到上世纪80年代才设立了达里雅布依乡。而克里雅人在此究竟生活了多久，有的说400年，也有说2000年，至今还是一个未解的谜。

玉孙江认同上述说法，但是他有自己的观点，那就是达里雅布依人解放前后和外界都有过接触，并未与世隔绝。传闻他们几个月一次到县城交换生活物质后又悄然无声地回到达里雅布依，只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住在哪里而已。

越野车继续往前行驶，胡杨树突然多了起来，一大片一大片的，树林茂盛、树杆粗壮、枝叶金黄，看上去蔚为壮观。玉孙江指着远处类似信号杆的地方说，前面就是达里雅布依了。我们的心情也为之一振，心心念念的达里雅布依终于可以见面了。越野车顺着河道往前，河道内尘土飞扬，河道上面的胡杨树也越来越多，玉孙江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越往前走，离刚才看到的达里雅布依的标志物却越来越远。玉孙江停下车，调转方向，说走错路了。没想到经验丰富的玉孙江临近达里雅布依了竟然走错了路，可见道路多么复杂。越野车费力地爬过河道，拐了几道弯，终于又见到了那根高高的铁杆，经过五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

在沙漠与胡杨林连接处，两排简易的篱笆房，门前贴满了花花绿绿的各式广告，这就是达里雅布依的老村了。在胡杨林四周，孤零零地立着几栋简陋的篱笆草房，那就是克里雅人的家。他们自己住，也用来做民宿，接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一人一晚上100元左右。

克里雅河滋养了万物，孕育了文明，生活在这里的克里雅人一直沿袭着原始自然的生活方式。我们走进一家冒着炊烟的克里雅人家，房子是用红柳、芦苇等树枝排扎而成，房间里除了生火的炉子睡觉用的坑外，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唯一具有现代感的是墙上挂着的白色的电灯。房间里最引人注目的要算克里雅人独创的火塘，在台地中央挖一个方形的略低于台面的浅坑，在坑里点燃胡杨、红柳枝，就可以烧水，做沙饼。沙饼是克里雅人传统面食，维吾尔语叫“库麦琪”，可以放肉，也可以不放，把面和好以后，整理成圆形的面饼，等燃烧的木柴把火塘上面的沙烤热了，再把木炭推到一边，把面饼平铺在热沙上面，上面盖上一层沙子，再盖上热木炭，大约20分钟或者30分钟，热滚滚的沙饼就做好了。咬上一口，满嘴溢香，让人感觉到特别的舒爽和清香。

出了这户人家，我们和玉孙江汇合，玉孙江刚刚办理好晚上入住民宿和晚餐事宜。他带领我们去了当年的学校，学校已人去房空，但每间教室的牌子还在。操场上遍地黄沙，几个篮球架孤零零地站地那里，篮球架下两根树枝绑着一个废弃的轮胎钢箍，玉孙江找来一块石头使劲敲了起来，钢箍发出铛铛的声音，看来，这就是当年用作上课铃声的“钟”了。走出学校，我们来到当年的乡政府旧址。政府的平房也是用篱笆做成的，门上的牌子依然清晰可见，中共达里雅布乡纪律检查委员会、中共达里雅布乡委员会、达里雅布乡人民政府、达里雅布乡人民武装部等。自2019年乡党委和政府搬迁至新村后，这里就闲置下来。平房正对面，旗杆上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旗杆下面，一块面积约50平方米的水泥地坪特别引人注目，这也是乡政府留下唯一具有现代气息的物件了。

走出乡政府大院，我们一行人来到一家商店，这里支付不了微信，只能用现金。好在同行的文惠带了100元现金，她用这现金请客，大家买了些花生、切糕、饮料之类的物品，说说笑笑地结束了在老村的行程。

夕阳西下，离晚饭还有些时间，依力哈木建议去村里地势最高的沙丘看落日，两辆越野车又恢复了它的本性，加足马力向沙丘的最高处冲去。站在这里，可以领略到沙海胡杨夕阳下的瑰丽和整个村庄的宁静。太阳缓缓落下，余辉给四周的胡杨林涂抹上一层亮色，然后慢慢的暗淡下去。而越野车扬起的尘土，在沙漠的低洼处形成了一层淡淡的白雾，似雾又像烟，让人感觉身处童话世界一般。整个村子宁静安详，一群群羊只在夕阳的余辉中和白雾的笼罩下缓缓归来，主人忙着用压井水给羊只解渴，像是迎接远道归来的孩子。看到这里，我突然明白，这些克里雅人为什么不愿意搬迁，不愿意离开这个如童话般的世界，他们早已属于达里雅布依，属于自然，大漠蓝天下的他们难舍“大河沿”的自由和与世无争，但也不拒绝现代文明和更好的生活。选择留在老村的村民在新村也分有新房，孩子在外地上学。但是他们更愿意留在这里，没有忧愁没有烦恼，与世无争地享受着这份宁静与美好。

晚餐很简单，一个库麦琪，一锅羊肉汤。我们八个人挤在一张桌子上，没有微信，没有抖音，说说笑笑，尽情分享着一路来的所见所闻所感，等待着库麦琪、羊肉汤这些美味佳肴的到来。当香喷喷热腾腾的库麦琪端上来的时候，依力哈木找来一根木签，插在库麦琪上面，点燃，让我们猜这是干什么，我们百思不得其解。随着一声“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响起，我们才知道这天晚上是文惠的生日，大家一起为她祝福，以茶当酒，欢乐的场面让人动容，文惠从来没有想到，她的本命年的生日，会是在神秘的达里雅布依，在原始的达里雅布依，以库麦琪作蛋糕木签当蜡烛这样一种独特而浪漫的方式进行。

当晚，我们入住的民宿，依旧是篱笆房。当炉火生起的时候，我们觉得，这一个晚上，我们将与达里雅布依村共拥同眠，与这里的沙漠与星空共拥同眠。而达里雅布依人从那里来多长时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是幸运和幸福的，因为他们从原始生活一下子跨入了现代文明，这一步，已经跨越了千年。

第二天一早，晨曦初露，我们起床准备返回。张者老师说，来达里雅布依，是一种生命和生活方式的感悟，是和大自然一次深情的拥抱。你可以不来第二次，但是，你一生一定要来一次达里雅布依。

总监审：姚卜成
监　审：韩世雄
责任编辑：朱峰